第31节: 压不住的情(1 / 2)

擎王。宇文雄觉得,这个儿子,最是像他。他能忍,能谋,能计,能亲自上场征杀,也能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如果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从来不肯与人深谈。宇文雄又想到了恭王,这个儿子,太像他的母亲,眉目清秀有股子女儿气不说,心思也细腻,却是太寡淡,对朝廷上的事情,向来不闻不问,连他自己都说,志在四海,意求淡薄。这个性子,可不是托付一国事的佳选。

原本,一个儿子有才谋国,一个儿子无心争位,是天大的好事。但是现在……宇文雄的心里一疼,擎王出事了,凶多吉少。若他万一先去,就只能是恭王继承大统,恭王无能,雄臣虎视,只怕是自己百年闭了眼,这纥启的江山,就要风雨飘摇,移姓换主了。恒昶啊!恒昶,你可千万不能不孝,先父而去!

宇文雄收起悲伤的心情,他知道,擎王的事情,朝廷上下,断不是只有他皇帝知情,像司康念,像凤起仁,肯定都有了消息。儿子在外生死难知,他这把老骨头,还需要撑住这朝廷庙堂,让他们相信,擎王爷还活着。一旦擎王死的消息被确定的话,恐怕很多原本未敢动的人,都要打些主意了。扶立恭王为太子更本不算什么,怕是怕那些盘踞在朝廷中,相互牵制的派别会因为大利拧在一起,从而架空宇文氏,若真是那样的话……

“皇上,弄好了!“樊公公的话,打断了宇文雄的深忧。

“现在换朝服还是……!”樊公公问。

京都,皇宫,御书房。

皇帝宇文雄歪靠在浓黑绣金龙的软高椅中。他右手肘支着椅扶手,手指摁在右侧太阳穴处。他的眼紧闭着,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御书房外,樊公公微微侧头,一个眼色,让紧随在身后的四名小太监在书房门前候着。这四名太监手中都捧了一只金托盘,托盘上,是皇帝上朝用的龙袍龙冠等物。

樊公公推开门进得书房,又回身将门轻轻带上,这后才小小心心的进到里间。他看到宇文雄闭着眼歪靠着,他面前那一大摞的奏折,从原本的右侧换到了左侧。看来都批阅完了。桌角旁,有小小几片焚烧后的纸灰烬。

“皇上!”樊公公上前一步,叫唤道,樊公公伺候宇文雄也有数十年头了,皇帝是睡着了还是眯着想事,他最是晓得,所以他这声唤,极为轻。

“换吧!”

樊公公正要传门外的小太监进来伺候,却听宇文雄道,“让他们伺候吧,你去前面瞧瞧,候着的那些大人们,都是什么神色,然后回来,禀告朕知晓!”

“恩!”宇文雄睁了眼,身慢慢的坐正。“什么时辰了?”书房里间只设了一扇小窗,此刻窗子合起,更本看不到外头天色。

“三更天了!”樊公公回着话,走上前,替宇文雄倒上一杯热茶,放在其右手侧,然后向后微微退开,脸上带出几分关切,“恕老奴多嘴,皇上您又是一夜未歇,如此这般下去,皇上您的身体可……!”

“死不了!”宇文雄摆了摆手,声洪亮了几分,“有这一大堆事情挂着,这魂儿啊,就是那鬼差来勾了,也勾不去!”

樊公公此刻已经卸却了宇文雄头上的金冠,发丝披散,那掩藏其下的银白发丝,顿时无处能藏。樊公公楞了片刻,心里酸酸的,他昨日才给皇上染的发,白发哪里有这么些许,一夜,华发横生,皇上该是想了一夜的事啊!“皇上----”他声颤抖了几分。

宇文雄伸手摸了摸后脑,突然一使劲,拔下几根发丝来。看着根根发丝皆银白,他叹了口气。自己的身体如何,宇文雄自是知道,按照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若想颐养天年,就该退下来,安享荣华才是了。他也确实早就有此打算了,让擎王西行一事,便是在给他这个儿子铺垫登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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