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自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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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人也太过分了，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至于说得这么难听吗。”刘海波也十分不服，他身材魁梧性格彪悍，在之前的班级一直被奉做“老大”，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把我惹急了，下课校门口见。这帮人，是自己飘了还是以为老子提不动刀了？”

林佳璇无奈，又转而去安抚暴躁的刘海波，“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咱们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因为他们的那些话和自己过不去呢。”

“是啊，生活原本就没什么意义，争这一时长短也没什么用处。”元朗翻着小说，笑着打趣。佛系青年的心态比佳璇还要豁达。

可是无论他们是否在意，差生角的存在都成为文科三班名扬内外的一处“风景胜地”，林佳璇等人的逍遥日子终归没那么容易，纵然再不要脸面，冷眼和嘲笑也像刀子一般扎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痕印。

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冷漠和嘲弄往往是最伤人的利剑，它会带来自疑，唤醒被针对的人内心深处的自卑，烙下深沉的印记，一个不慎便会像胎记一样镌刻在心底，让他们的一生都受此折磨。

只是这些，孟卫东看不到，应凯看不到，那些漠然视之的老师看不到，没有人看得到。

烤豆腐摊上，林佳璇明显心情不佳，每咬一块就要轻轻叹一口气。

曾笑心疼地摇了摇头，却没有打算宽慰她，“佳璇，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会那样说你们吗？”

佳璇沉默了片刻，自嘲一笑，“因为阎王孟授意的呗。还有一堆助纣为虐的，比如那个肖蓉蓉，我就不明白了，她成绩那么差，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她凭什么取笑我们……”

“不，这件事虽然是孟老师起的头，肖蓉蓉等人煽的风，但他们并不是根本原因。”

“那你说是为什么？”

曾笑捋了捋头发，认真地看着佳璇的眼睛，“因为应凯经常说的一句话，‘弱国无外交’。”

林佳璇有些困惑，随即理解了曾笑的意思，顿时更加丧气。

“我也想好好考啊，但是……”佳璇撑着脑袋，往烤豆腐上洒了更多鲜红的辣椒面，“但我真的就是……就是学不会……”

“我可能真的不是这块料……”

“我太笨了……”

颓丧了片刻，林佳璇竟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笨也是一种天赋啊。”

林佳璇自我宽慰的能力曾笑早有体会，但她从未有一刻想此时这般希望佳璇性子中乐天开朗的元素能够少一点，再少一点。

“你真的……不想改变吗？”曾笑试探性地问。虽然预知佳璇会给出的答案，但她还是不甘心。

佳璇挠了挠脑门，“哎呀，要是能改变，我早就变了嘛……”

果然。和预期的回应一字不差。

曾笑叹了口气，“明早我去找孟老师，看有没有办法把你的座位调一调。”

没想到佳璇连连挥手，“你可别去，我破罐破摔就算了，万一他再因为你帮我出头迁怒于你，那我可就罪过了。”

这个傻孩子，从来都将别人的感受和处境放在第一位，对于自己的困窘和难堪，倒像浑不在意似的。

曾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真不聪明，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她也暗自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帮佳璇摆脱目前的处境。两人相伴数年，一直都是佳璇在陪伴她、宽慰她、保护她，如今佳璇天天被人轻视、被奚笑、被当成笑话，她绝不能坐视不理，任由那些人肆无忌惮地伤害她最珍视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曾笑拽了拽林佳璇的马尾，看她吃得狼吞虎咽前仰后合的样子，终究无奈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