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意气风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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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桑晚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梳理着自己的鬓发。回想昨日种种温情，她嘴角微微勾起。直到桑白进来催促着她离开，桑晚这才站起身，走到营帐中央与他们会面，她往那边走着，草地中央的几个人影逐渐由模糊到清晰。顾明悟手中抓着缰绳，正与桑白交流着什么，嘴中还叼着一颗狗尾草。

二人见到桑晚过来，各自牵着马往前走了走。桑晚见状，便疑惑他们二人为何只备两只马匹，她骑射虽算不上最佳，但去个洛阳却绰绰有余，莫不是还把她当小孩看？

“莫不是还把我当小孩看？我要自己骑一只马。”桑晚双手环臂，佯装着生气的表情。

二人对视一眼，桑白唇边弯起一个弧度，开了口：“小桑晚真是变了，原来都争着要和哥哥一起骑马。现在果然还是生疏了。”

桑晚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自从桑白认识了顾明悟，他就变得愈发的不正经。不知道悠然看到这样的桑白会不会后悔让他一同跟来。

顾明悟看着两人嬉笑打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了玩味的目光。

“那你要不要和顾哥哥同乘一匹马啊？”说罢，顾明悟还伸手想揽过桑晚。

桑晚的脸猛地红了起来，目光缓缓地落到顾明悟身上。阳光洒下，顾明悟生得一双桃花眼，确实有一种魅惑的感觉，怪不得自己失忆前会叫他顾狐狸呢，俊俏的男人太让人耽误正事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远远看见一个马车向这走来，驾车的正是墨七。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想得如此周到，倒是让桑晚有些愧疚了。

墨七将马车停到桑晚身边，将台阶放下，邀请她上车。顾明悟来到她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气说道:“还说不是小孩。”说完他笑了笑，和桑白各自上了马。

桑晚冲着正沐浴在阳光下的二人做了个鬼脸。

一路上倒是颇为顺利，墨七向来谨慎稳妥，桑晚并未感受到很大的颠簸。桑白和顾明悟骑得快了一些，只能远远的看着背影。

桑晚觉得愈发无聊，便想找人说说话。她的目光落在墨七身上。

“墨将军，你是哪里人啊。”虽知道墨七许久，却不曾了解过他。

“...我自幼在柳州长大”墨七也未曾想到桑晚会与他聊天，愣了几秒。

“柳州啊，景色确实是优美，你家中几人啊。”

“原本五人，我还有个两个妹妹。”

原本....桑晚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想先从最普通的入手，结果直接问到什么不能问的了。桑晚机械地点了点头，正想着怎么接话，墨七却自顾自地往下说了。

“我父母一向勤勤恳恳，却一不小心惹到了当地的县令，不幸沦落为阶下囚。妹妹们也被县令掳走了至今不知去向。”

桑晚听着鼻头一酸，说道：“这些坏人就该被千刀万剐，公道自在人心，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公道...”墨七冷笑了两声，“那就让他们到天上去偿还吧。我将他们的尸体挂到了县衙门口，让所有人看看这所谓的人心。”墨七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起伏，好似一个伤疤反复受伤后留下的结痂。

回想起之前听到的过于墨七的传闻，他入狱大抵是因为杀了县令吧。想到这，桑晚反倒有些感同身受，倘若今日是她落入一样的境地，她也会这么做吧。

“直到今日我依旧感谢主上的赏识之恩，让我墨七能有幸重活一次。”墨七说完后，便不再作声。

“墨将军一身正气，恩仇得报，顾明悟能将你纳入麾下亦是他之所幸。”桑晚十分正经的说道。墨七的眼神亮了亮，向她点了点头。桑晚也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心中悠悠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过了一段时间，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到了洛阳。桑晚下车看到这久违地二字牌匾，顿时有些恍惚。她顺着城楼向下望去，正好望见下马的顾明悟。

他，不顾世人目光，坚定的利己主义者。桑晚望着那身带银色长冠的顾明悟，这个人使她又熟悉又陌生。外热内冷的是他，力所能及地拯救所有人的亦是他。意气风发的是他，承受相应的万般苦难的亦只有他。

桑晚心中忽然冒出一丝想法，她只想离这束阳光近一点，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