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残红 (第2/5页)

李布衣奇道：“去做什么？”

李布衣笑着拍拍她的头，那神情就像看一个小孩子。

叶梦色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大哥……很喜欢姐姐？”

李布衣笑道：“我不去了。我跟飞鱼山庄庄主稍有过节。有机缘，一定会相见的。乖。”他道。

李布衣笑笑没有答，在月下沉思，一下子距离好远。等到叶梦色第三次问起的时候，李布衣就告诉她就像他要找的女子。

叶梦色返首望叶楚甚：“哥哥，今晚我们在哪里落脚？”

叶梦色在他第三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问他：“李大哥，我像谁啊？”

叶楚甚本来很不愿说，但他还是回答叶梦色的话：“是在吐月镇。”

有时候，李布衣会换了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痴痴的望着她，说一句：“真像。”

叶梦色清怯的身子挽了月琴准备要走，向叶楚甚道：“哥，我们还要在吐月镇唱一次。你手伤了，不能替我司鼓。”

叶梦色完全融入在歌声中，火闪亮她明媚的眸子，眼光温暖了她的心。

二人在红紫山呆了这些阵，盘缠自然都没了，一下山去就得唱一出。这一句话却勾起李布衣想起这些日子在红紫崖对着冷月宫火的情景，便说：“我去办一些事，要是办完了，我找你们一起吃一顿，吃好大好大的一顿来庆祝，好吗？”李布衣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有时，李布衣也用悲漠的声调，低低哼着，和着她歌曲，像火在炭同闪着耀眼和暗红的颜色，和而相衬，但形趣各异。

李布衣当晚真的回到吐月镇，抱着一张凤首三弦，与叶梦色和着唱，那晚叶梦色皓白的小衫，半领和小袖衬着丹凤红色的滚边，袖口里露出水绿的内衣，她挥弹着琴弦的手势与柔静的瓜子脸相衬托，有人能比她清，也不能比她艳。

在火光中，李布衣望着她，忽用掌击土壤，那单调而寂寞的节拍形成一种悲豪的古乐，和着叶梦色少女幽思的小曲，就像峭岩上的一朵柔美的小花。

那晚李布衣以宏浑的声音，和着她唱楚人的歌，清兮婉兮，颀而长兮，唱到春风婀娜时节，依栖在金玉满堂的玳瑁梁上舞影翩翩，妒羡旁人的赵飞燕，然而瞬即斜阳暗淡，秋风萧瑟，余晖中燕去巢空。唱到后来，客人挥泪，唏嗟莫已，而李布衣和叶梦色、叶楚甚三人各操乐器，和唱至晨曦方休！

叶梦色和李布衣白天在紫红山漫山遍野的荆棘与红叶、秋草间找叶楚甚，晚上便燃着一把火，叶梦色用她尖秀的小手弹起月琴，唱千百年前，湘妃的望苍梧而泣得竹泪斑斑，歌古时大河之东的美女丽人，织雾务绢丝之衣，苦等一年一度相会的情馥意境，歌属古调，唱成古曲，那歌声纤细而清澹，像融化在心里一阵透冰的凉。

李布衣临走时说：“假如有缘，今晚当抱一张焦尾古琴来。”

李布衣是为找人不着，在半途中猛想起匿伏在双连埠附近的钟氏兄弟，想起曾在山道上的小姑娘天香国色，只怕会引起麻烦，急忙赶了回来，及时救了叶梦色。

叶梦色心里无限喜悦，目送李布衣飘然而去，法没有发现叶楚甚寂愤的神态。

叶梦色这才知道。这位相士叫李布衣，叶梦色在人们传说里早已听过神相奇侠李布衣的事迹，眼前这位便是传奇里的人物，令她乍喜中稍事惘然。

可是当天晚上，李布衣并没有来。

紫红山十分险峻，奇岩异石，崎岖难行，相士足足陪这可怜的孤女找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