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跪 (第4/5页)

楚晚弓闷哼道：“不能多耽，走！”

所以他失声：“呀”地大叫了一声。

三人匆匆惶惶如丧家之犬，走到石板街，这时人潮多已散去，大街上有些小贩在叫卖，讨价议银，聊天漫说之声不绝。

倒是刚历过一场生死大难的傅晚飞，发了半晌的怔，还没弄清楚刚才发生的是什么一回事。

沈绛红、孟晚唐、楚晚弓急行了十来步，蓦然，街转角出现了一个人。

他这刻苦苦运功拒抗，但正瞧得入神的沈绛红、梦晚弓和孟晚唐又哪里知道。

这是一个年轻人，倒吊三角眼，一双眉毛，像在发间有着钩子勾着一般，吊剔了上额顶，一双手藏在袖子里，转出街角直逼三人走来。

宋晚灯的武功，已得沈星南真传，反应机变，也非同小可，几乎在他省觉的同时，他已发觉可能是中了别人的暗算，立刻气沉丹田，抱一归元，以“金刚天龙神功”，强力压制心头如猿跃马驰的狂跳。

也不知怎地，三人见这人，不由心里一寒，想起武林中一个人来。

他觉得眼前一黑，即想到《秋胡戏妻》何来战鼓之声？上戏的又不是《霸王别姬》，难道……他随即发现重击如鼓的声响是来自心坎里！

三人互觑一眼，立刻退走，退得七八步，不料街头尽处又来了一人一驴。

他才舒了一口气，这时，台上的戏正入肉，锣声大作，好戏上场，沈绛红看得眉飞色舞，宋晚灯本想责备傅晚飞几句，但见沈绛红看得入神，似不喜自己说话骚扰，正犹疑间，忽然觉得，铙钹之声犹如虞鼓一般，呼呼击响着。

驴子又疲又老，一只前足是跛的，慢吞吞地走了近来。

傅晚飞立时感到一松，一颗心本裂作四片，立刻忽又飞回来拼凑还原一般。

人也是又驼又老，只有一只脚，就走在驴子的跛腿上，补足了驴子四只脚。

这时他的手臂，也弹了一弹。

他腋下一只漆黑的拐杖，杖柄上形月牙半环形，上面燔着七条花蛇，时直如箭，时曲如蚓，采色斑斓，精芒外映，可谓怪异已极。

看戏的座位是一列长排凳，背靠是三横木上。

沈绛红脸色都白了。

但他身畔的人，乍听孟晚唐叫宋晚灯做“大师哥”，陡地震了一震。

孟晚唐倒吸了一口寒气，道：“是天欲宫驴蛇铁拐闻九公和香兰渚仇五花？”

傅晚飞这时辛苦得像四匹烈马分四个方向在拉扯着心房一句话都说不出，耳际只听锣钹空锵空的声音，其他烦杂的人声像海潮拍岸一般，也分不清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