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飘天文学 ptwx.net，最快更新寒栗!

斯提恩·哈通身上的衣服被降在城郊小区的雪浸湿了，他还在挨家挨户地询问着那天的事。唯一能让他暖和的东西是那些小瓶装的烈酒，但他都喝完了。他觉得自己该去一趟本斯托夫大街的加油站了。他步履艰难地踏上了另一条白雪覆盖的小径，经过了另一排白雪覆盖的万圣节南瓜，按响另一家的门铃。他等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雪里自己的脚印。在房屋周围盘旋着漫天的雪花，就像雪花玻璃球里的场景一样。有些门会开，而有些则不会，他估摸了一下等待的时间，这扇门大概也不会开了。就在他转身走下台阶的时候，看到身后的门打开的身影。他转身，与开门那人四目相对，他觉得自己很熟悉那双眼睛。他不认识开门的人，但觉得对方似曾相识。他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依旧一无所获，疲惫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他心里逐渐意识到，这样拼命搜寻的唯一目的不过是减轻自己的痛苦罢了。他研究地图、规划图，挨家挨户地敲门，但他内心深处渐渐明白，一切都是徒劳。

斯提恩结结巴巴地对门里的人解释自己的来意。他先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然后问对方记不记得什么，任何线索都行，去年10月18日下午，他女儿可能就是沿着这条路骑车穿过小区。他边说边掏出一张女儿的照片，落下的雪花打湿了女孩的脸，照片上的颜色就像晕掉的睫毛膏。他还没说完，门里的男人就摇了摇头。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下去，但男人又摇了摇头打算关门。斯提恩突然失控了。

“我见过你，你是谁？！我知道我见过你！”斯提恩的声音里满是怀疑，像是抓到了嫌犯一般。他把脚插进门缝，不让对方关门。

“这不奇怪，我也记得你。你周一按过我家的门铃，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斯提恩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说得没错，于是窘迫不堪地道了歉，从门口的台阶退到路上。他听见身后的男人问他是否还好，但他没有回答。他拼命地在漫天的大雪中奔跑，跑到停在路口的车子旁边才停下。他脚下一滑，抓住了发动机盖才没摔倒。他挤进了前座，泪如雨下。车上积满了雪，他坐在昏暗的车厢里，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但他没管，等想到打电话的可能是古斯塔夫，这才强迫自己把手机掏了出来。屏幕上显示好几通未接来电。他害怕地接起电话。对方不是古斯塔夫。听到互惠生的声音，他差点儿直接把电话挂掉，她慌慌张张地说着什么“要马上找到罗莎”“出事了”之类的话。她说话词不达意，但口中的“栗子人”和“警察”两个词把他从一个噩梦拉进另一个噩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