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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案 第九章 (第3/5页)

狄公松开她的手腕:“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如何?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只是说话,可不许胡来。不然我的情郎会十分妒忌。”郁金正色说罢,将匕首纳入袖中,走到傀儡面前,整整那一身破衣,低声说道,“我不会与他胡来的,亲人儿,说话算数!”又抬手轻拍一下骷髅头,从壁龛中取下蜡烛,直朝对面一道拱门走去。

狄公跟随在后,走入一间霉腥味浓重的小屋。郁金将蜡烛放在简陋的木桌上,在一张矮竹凳上坐下。除了一只藤编脚凳之外,房内再无其他家什,墙角处堆着几张破席,应是充作床铺。后墙的上半截已然坍塌,屋顶也有残破,可以望见外面的天空。缺口处爬满密密的野藤,枝条顺着砖石垂落下来,枯叶扫在满是尘埃的地上,沙沙作响。

“这里好热。”郁金低声说罢,脱去外褂扔在破席上,浑圆的肩头与丰满的前胸沾有尘垢。狄公先试探一下那张松散摇晃的藤凳,然后小心坐下。郁金木然相望,不停揩拭上身。狄公虽觉寒意阵阵,却见郁金汗出如浆,直顺着前胸流下,在平坦的小腹处留下一道灰黑的印记,脏污蓬乱的发间系着一根红布条。

郁金突然开口说道:“我的情郎是不是看去很吓人?但他心肠很好,总是耐心地听我说话,从不曾离开我。这可怜人没有脑袋,我就找了一个最大的骷髅头给他,每隔几天,还替他换身衣裳,都是我从后院的地里挖出来的。那边有许多骷髅和死人骨头,也有漂亮衣服。宋先生今晚为何没来?”

“他忙得脱不开身,便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郁金缓缓点头:“我明白。他一直忙着要查明旧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他说过有十八年了。但是他的杀父仇人仍活在世上,他一旦找到,就会把那人送去法场,砍头示众。”

“我也在四处寻找那人。郁金,那人姓甚名谁?”

“姓甚名谁?宋先生还不知道。不过他一定会找到的。如果有人害死了我的父亲,我也会……”

“你是一个孤儿吧?”

“我不是!我的父亲有时会来看我,他是一个好人。”郁金说到此处,声调忽然转悲,“但他为何要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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