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案 第十七章 (第2/5页)

鲁禅师用一双凸出的蛤蟆眼紧盯着幽兰，徐徐说道：“贫僧偶尔会有先见之明。若是我将眼中所见道与外人的话，则半是为了炫耀，半是为了减轻心中惊惧，只因这些所见之物非我所喜。就个人而言，我更乐意观赏在野外自由自在的飞禽走兽。”

狄公听罢，深觉鲁禅师此时的心境格外平和谦抑，于是说道：“我曾在汉源县任职，当地有许多猿猴，就在敝宅后面的密林中。每天清早，我总是坐在后廊上，一边喝茶，一边赏看。”

“喜爱飞禽走兽是好事，”鲁禅师徐徐说道，“一个人从不知道自己前世是何种畜牲，也不知道下一世投胎时，又会做何种畜牲。”

“据贫道想来，狄县令以前定是一只猛虎！”幽兰戏谑地说道。

“炼师毋宁说是一只看家狗哩！”狄公说罢，转头对鲁禅师又道，“师父说过自己不再信佛，但是仍相信轮回转世之说。”

“当然相信！为何有人从生到死都遭遇惨苦？为何有人在孩童时就会横死夭折？唯一可以接受的解释就是他们在赎上一世里造下的罪孽。上天怎会让我等仅仅在这一生一世就偿尽所有过失？”

“不，不！骆县令非得如此！”邵繁文在一旁说道，“你既有情圣的美名，就得吟诵一首俏皮的情诗来证明一二！”

“骆县令只是为爱而爱。”幽兰淡淡说道，“他并不专情，因为不能真正深爱一人。”

“如此评价我们可敬的东道，实在有失厚道！”张岚波高声反驳一句，“幽兰，罚你吟一首自家所作的情诗来听听！”

“我不会再吟情诗，不过愿为你赋诗一首。”

骆县令抬手一指旁边桌上备好的笔墨纸砚，朝管家示意一下。狄公眼见他面上失色，心知幽兰的评议显然戳到了痛处。

管家正挑选纸张时，邵繁文大声说道：“以幽兰之才思，不该将其传世之作写在一张纸上！倒不如题在那边的柱子上，以便日后刻下，好让后人景仰传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