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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屏案 第十三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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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有德选了一家小饭铺,位于城内的一处高地,坐在阳台上,正好可以俯瞰月下的宜人景致。

潘有德点了姜汁烧鲜鱼、烤鹬、熏火腿、鹌鹑蛋汤和其他特色菜肴,果然十分美味。狄公想起乔泰此时正在凤栖酒楼里喝着淡薄寡味的豆面粥,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疚。

二人用饭时,潘有德先讲述了柯志元一案的前后情形,接着狄公叙说冷谦欺诈一事,包括昆山偷取了账簿与柯家银柜中的二百两金子,并暗示正是昆山敲诈冷谦,而自己让冷谦写下了两张批子,过后问道:“贵县衙院中可有关于昆山的记录?”

“没有,老爷。我从未听说过这名字!说来实在惊人!我在此地住了一辈子,却还不及老爷两天之内得知的消息多。”

“我也是机缘巧合。还有,听说柯夫人比柯志元要年轻许多,你能否说说柯志元何时娶她为妻,家中可还有别的妻妾?”

“老柯原有三房太太,”潘有德答道,“不过大太太和三太太在婚后几年便过世了,去年二太太也撒手人寰。那时老柯已年过花甲,家中儿女皆已长大成人、各自婚嫁,人人都以为他会娶个小妾照料自己,并就此过下去。谁知有一天,他去了一家曾有过生意来往的小绸庄,掌柜姓谢,已经故去,留下一个寡妇,想要继续操持生意,却弄得债台高筑。老柯一眼看中了她,非要娶回家中不可。起初人人都当成笑话讲,不料这位新夫人竟真是一个贤妻,把家事管理得井井有条,老柯胃病发作时,还日夜照料、不离床头。于是众人都服了老柯的眼力。”

“有没有传出过她品行不端的流言?”狄公问道。

“从来没有!”潘有德立即答道,“她的名声非常好,正是因此,我不敢提议召她来县衙作证。出事之后,我曾在柯家大厅内亲自问过她,自然是依照常规,让她坐在一架屏风后面,旁边有侍女陪同。”

狄公心想潘有德的称赞与乔泰的艳遇完全对不上榫,打定主意要见柯夫人一面,于是说道:“我想去看看惨事发生的地方。既然还有整整一晚的工夫,不如我们走到柯家去拜访一回。你就说我是个官员,暂时来县衙办事。”

潘有德点头说道:“我也想再去那里看一看,尤其是卧房。我们不会太过搅扰柯夫人,因为我听说她已将原先的卧房锁起,搬到西厢的小间去了。”

狄公付了饭钱,提议租一乘敞轿,潘有德却说自己虽然腿脚不甚灵便,但仍可走下山坡去,于是二人一路闲闲踱至柯家。

柯家门楼高耸,朱漆大门上饰有富丽的黄铜钉,两旁立着粗大的石柱。管家引着二人走入大厅,里面陈设典雅,摆有硕大的乌木古董桌椅。管家送上茶点后,转去告知自家太太,随即带了一串钥匙回来,道是太太同意让二人入内查看。

管家手提一盏灯笼,引路穿过几道迷宫也似的幽暗回廊,来到一个小小的竹园中,四周围墙环绕,后方有一座低矮的房舍,又解释说柯志元之所以挑选这里住下,只因有一道宽阔的平台,可以俯瞰花园与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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