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屏案 第十三章 (第3/5页)

狄公见柯夫人忽然动怒，不禁吃了一惊。潘有德从旁安慰道：“只是一两只而已，夫人，可否让我……”

柯夫人听而不闻，只顾紧盯着正拿罗帕用力扑打苍蝇的侍女，不耐烦地叫道：“为什么不打？就在那边……快点！”

狄公颇有兴趣地看着柯夫人，忽然站起身来，用蜡烛点亮了旁边的大油灯。

“别点那油灯！”柯夫人叫道。

“为何不能？”狄公温颜说道，“我只想帮夫人看看哪里还有苍蝇。”说罢举起蜡烛朝房顶看觑。

“死者的房中照得过亮，未免有失尊重！”柯夫人冷冷答道。然而狄公并不理会，紧盯着天花板，缓缓说道：“这屋里有许多苍蝇，岂不是有些古怪？尤其是门窗紧闭已经整整两日。瞧，它们懒懒地停在那里，有了亮光，开始活动起来了！”

狄公不顾柯夫人的异议，迅速点亮了油灯的四只灯芯，高高举过头顶，仔细打量天花板。柯夫人走到近前，紧盯着狄公的一举一动，面色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太太不舒服吗？”侍女焦急地问道，柯夫人却毫不理会，眼见一群苍蝇飞下，围着油灯团团打转，不禁朝后退了几步。

“看，它们又朝下飞去，”狄公对潘有德说道，“灯光已经不能吸引它们了！”

潘有德望着狄公目瞪口呆，似是心想这县令老爷莫非昏了头不成。

狄公走到床前，弯腰细看地面，随即站起身来，似是对潘有德，又似是对柯夫人说道：“这事好生奇怪！苍蝇都落在床帷边上！”说罢掀起床帷，朝床下打量，“啊呀！我明白了，它们是对地板有兴趣，或者说是地板下面的什么东西。”

只听背后一声惊叫。狄公转身一看，柯夫人已昏倒在地，侍女连忙奔过来，屈身跪在一旁。狄公走到近前，低头注视着侧卧在地的柯夫人。潘有德忧心地低声说道：“她猝发了心病，我们必须……”

“岂有此理！”狄公对潘有德喝道，又对侍女命道，“别管她！你且过来，帮我将这床架推到那边去。潘师爷，望你也能帮一把手——这床怕是分量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