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珠案 第二章 (第2/5页)

“卞大夫，你的船最被众人看好！”寇元良说话时语带讥讽，“我的船根本没有胜算，分量太沉了！”

“不过寇先生的船颇有来历，”狄公说道，“本县听说是依照祖先用过的龙舟样式仿制而成的。”

寇元良清俊灵动的面上掠过一丝笑意，说道：“小民参加龙舟赛，大半便是为了尊古守制。”

狄公点点头，深知寇元良将全副心力都用在钻研古物上，十分热衷于收藏古董，心想日后定要一观他收藏的字画，于是说道：“寇先生所言，令本县心有戚戚。这端午节由来已久，每逢今日，举国上下都会在江河湖泊中庆祝一番。百姓们平日辛苦劳作，唯有逢年过节才能稍歇一时！”

“本地乡民笃信龙舟赛能取悦河神娘娘，”卞嘉说道，“从而确保风调雨顺，农人能有好收成，渔夫也可满载而归。”抬手捻着漆黑的髭须，衬得一张长脸更显苍白。

“以往的端午节却并非纯是清平祥和。”寇元良说道，“赛过龙舟之后，百姓们还要拿活人献祭，在神庙里杀死一个年轻后生，说是‘河神娘娘的新官人’，死者的家人竟还视为难得的荣耀哩。”

“幸好朝廷英明，早在许多年前<a id="jzyy_0_19" href="#jz_0_19">⁽¹⁾</a>，便已下令废止了所有诸如此类的血腥习俗。”狄公议论道。

“想要彻底打消旧有的迷信，绝非轻而易举之事。”卞嘉缓缓说道，“此地人依然对河神娘娘十分敬畏，虽说对于打鱼和行船而言，如今大运河已比那条河重要得多。小民记得就在四年前的龙舟赛中，曾经翻了一条船，还淹死了一名男子，百姓们将其视为吉兆，以为当年必会有好收成。”

寇元梁心神不定地瞥了卞嘉一眼，放下茶杯，起身说道：“老爷移步之前，我二人先去看台上瞧瞧，以确保赏赐之物皆已准备妥当。”

卞嘉随之立起，二人躬身一揖，告退离去。

三位夫人从屏风后快步走出，重又坐回各自椅中。三夫人看了一眼桌上的牌，兴冲冲说道：“剩下没几张了，且来最后搏这一回！”

侍女送上新茶，四人很快便潜心于牌局之中。狄公缓捋长髯，盘算自己能有多少胜算，最后一张须得是三筒或白板，三筒皆已打完，但是白板仍有一张，若是有人打出来，自己就赢了这一局，看看三位夫人面色绯红，心中暗想不知这张牌会在谁的手里。

忽听附近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爆竹的轰鸣。

“出你的牌！”狄公对坐在右边的二夫人不耐烦地说道，“众人已开始放鞭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