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集3 绿玉皇冠案 (第2/5页)

‘在我自己房里的柜子里。’

‘唔，老天保佑千万别在夜里被偷走才好。’他说。

‘柜子锁起来了。’我回答说。

‘哎，随便找把用过的钥匙都可以把那个门打开的。我记得小时候就用厨房柜子的钥匙把它打开过的。’

他说话总是脱口而出的，所以我经常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那天晚上他尾随着我回到房间，面色十分沉重。

‘爸爸，’他耷拉着眼皮说，‘你能给我二百英镑吗？’

‘不，不能！’我话说得很重，‘在金钱方面我对你已经够纵容了！’

‘你一直都很好说话的，’他说，‘你今天一定要把这笔钱给我，不然我这辈子都没有颜面再进那家俱乐部了！’

‘那再好不过了，我巴不得呢！’我嚷着。

‘是的。但是你总不至于让我灰溜溜地离开吧。’他说，‘我丢不起那个脸。我必须想办法筹到这笔钱。如果你不肯给我，那我就得采取其他的行动了。’

我简直气急败坏了，因为这个月他已经问我要过三次钱了。‘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子儿。’我大声说。这之后，他鞠了个躬，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等他走后，我将柜子门打开，确定我的宝物安然无恙之后就又把柜子锁上了。接着我围着房子四处巡视了一番，看看是否一切安全。在平时，这是玛丽的任务，但我那天晚上还是决定亲自检查一遍才放心些。我下楼梯的时候，发现玛丽独自靠在大厅的边窗那里，注意到我之后，她迅速地把窗户关了起来。

‘你说，’她说，神情慌张的样子，‘你今天晚上叫露茜出去了吗？’

‘当然没有。’

‘她刚从后门回来。我看到她刚才是到边门去见了一个什么人，我觉得一点儿都不放心，必须警告她一下才行。’

‘你明天早上跟她说说，当然如果你不乐意的话，那就我跟她讲好了。你肯定各处都关好了吗？’

‘当然。’

‘那好吧，晚安！’我跟她吻安之后便上楼去睡了，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我尽可能将一切都详细地讲给你听，福尔摩斯先生，这些跟这整个案子也许都是有关联的。如果你有地方没听懂，请你务必提出来。”

“恰恰相反，你的陈述十分清楚。”

现在我要说到的就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一部分了。我不是睡得很酣的人，而且这两天的心事，无疑使我更加无法踏实入睡。大约是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屋里的某种响声把我惊醒了过来。但是，在我还没完全醒过来之前，这声音就消失了，但给我感觉像是什么地方有一扇窗户曾经被打开又轻轻合上了。我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忽然间，从隔壁房子传来了慢慢的脚步声，在夜里听得十分清楚。我轻轻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心里实在是紧张到极点了，我躲在房门的角落偷偷地向外面看过去。

‘阿瑟！’我尖叫起来，‘你这个恶棍，还当起小偷来！你居然敢对那皇冠下手？’

透过还在那里的煤油灯，我看见了阿瑟，而我那个遭天谴的孩子只穿着衬衫和裤子，就在灯边上，手里拿的正是这顶皇冠。看上去像是在用大力气在扳着它，或者说，是抠着它。听到我的喊声，他吓得措手不及，手一松，皇冠便掉在地上，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我迅速把皇冠捡起来检查，发现在一个角落里的三块绿玉不翼而飞了。

‘你这个混账！’我气得尖叫起来，‘你居然把它弄坏了！你真是把我的脸丢到家了！你把那几块宝石偷到哪儿去了？’

“什么，我偷的？！”他叫了起来。

‘是的，你这个贼！’我将近咆哮了，使劲摇着他的肩膀。

‘没有啊，不可能会丢的啊。’他说。

‘这三块绿玉去哪里了？一定是你把它们藏起来了。你已经是贼了，难道还想做骗子吗？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扳第四块吗？’

‘你羞辱够了吧，’他说，‘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既然你这样怀疑我，那么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等天亮了我就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你别想走，我要把你交给警察！’我简直快气疯了，‘这件事我要一查到底！’

‘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情。’我没想到他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你要叫警察，就叫警察来搜好了。’

这时候，因为我们的大喊大叫，全家都被惊动了。玛丽第一个跑了过来，目光一接触那顶皇冠和阿瑟的表情，她就仿佛明白了全部的情况，然后她尖叫了一声，就昏过去了。我让女佣人迅速报了警，请他们立即着手调查。当警察和随从一起来到我家里的时候，阿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插着双手悻悻地站在那里，问我是不是真的准备以盗窃罪名起诉他。我告诉他在他手上弄坏的这顶皇冠是国家的公有财产，鉴于此原因，这就已经上升为一种国家的行为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法律去解决。

‘至少，’他说，‘你不至于现在就把我缉捕归案啊。要是能让我离开五分钟，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这样，你就可以趁机逃跑，或者就可以将赃物给转移了吧？’我说。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处境是多么的可怕，于是我对他阐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仅是我，甚至那个比我重要得多的人也会因此而名誉受损，甚至可能惹出一桩震惊全国的丑闻，但是如果他能够告诉我那三块绿玉究竟在什么地方并且交出来的话，这一切就还为时不晚。

‘你自己也应该清醒一下了。’我说，‘要知道你是当场被抓住的，抗拒的话只会从严处罚。如果你还希望宽大处理的话，就告诉我们绿玉藏在何处，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并且你也会被宽恕的。’

“将你的仁慈留给那些有用的人吧。他露出了轻蔑的微笑，转过身去。我看到他如此顽固，知道我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没有别的办法，最后我只好让检察官对他进行了全面的看管，并做全身仔细搜查。他的身上，房间里面以及屋里每一个可能有宝玉的角落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仍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尽管我们软硬兼施，已经用尽了种种方法，可这个混账孩子还是一个字也不肯说。今天早上他已经被关到牢房里去了。而我在办完了按流程需要办理的所有手续之后，便急忙赶到这儿来向你求助，希望你能用你的本领帮助破案。警察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要你认为对破案有利的，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我已经为此悬赏一千英镑来破案了。天啊，我真的快不行了。一夜之间，我的信誉，我的宝玉和我的儿子都毁灭了。啊！我该怎么办呢？”

他双手抱头，全身不停地摇晃，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自言自语，仿佛像是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来。

夏洛克·福尔摩斯听了之后，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眉头紧锁，眼睛盯着炉火一动不动。

“你平时在家里会客多吗？”他问。

“就是几个合伙人和他们的家眷，其他就是阿瑟的朋友。除了乔治·伯恩韦尔先生最近造访得比较频繁之外，其他就没什么人了。”

“你社交活动的次数如何？”

“阿瑟的次数比较多。我通常和玛丽两个人待在家里。我们俩对这种活动都不是很感兴趣。”

“作为一个年轻姑娘，这简直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