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道 第6节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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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们又来到了外面的街上。走到住田系长坠落的位置，附近已经看不到围观的人，蓝色塑料布被撤走，血迹也已经洗干净了。路上行人兀自从那里走过，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在我看来，那就像是因为附近的人都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御手洗将目光锁定在噗力高奶糖的大广告牌上，沿着银行大楼边缘朝那边走了过去。我也学他抬头看着招牌走了几步，随着与广告牌距离的缩短，青年跑者脸上的方形黑洞也越发逼近，想到那四个人在屋顶露台的离奇死亡，让我不禁觉得那是通往异次元或黄泉之国的骇人洞穴。

我收回目光，发现左手边的朝日屋百货也越来越近了。来到U银行与朝日屋百货的分界点，御手洗停下了脚步。这两栋老旧的大楼之间，有一道宽度仅一米左右的狭窄缝隙。我听说要是在江户时代，这点缝隙也会被当成一条巷子，然而这里却不具备穿行的功能。因为里面堆放着无数瓦砾和铁管，深处还能看到一面墙壁，黑乎乎的，看不见对面透过来的光，应该是个死胡同。

停下来后也一直抬头望着广告牌的御手洗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地侧过身走进了那条缝里。因为地上满是瓦砾和铁管，他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两座大楼紧挨的墙面肯定脏得要死，搞不好还布满蜘蛛网，所以我就没进去，免得待会儿出来还得费劲把衣服拍干净。想到这里，我干脆远离了那条缝隙，决定等御手洗出来。然而御手洗偏偏喜欢在这种时候想起我来，从里面叫了一声：

“石冈君，别犹豫了，快进来吧。”

我心想，开什么玩笑，干脆装作没听见。然而御手洗不知为何格外执拗，又叫了我一声。

“石冈君，这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别怕脏，快进来啊。这东西真的很重要，我想让你也看看。”

“我才不要。”

我说。

“我就怕脏。而且这么窄的缝里怎么会有重要的东西呢，你可别骗人了。”

我盯着御手洗脚下说。

“没骗你。”

御手洗说。

“这个谜案的所有解答，都在这个缝隙里。”

“可我正在看你脚下呢。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说。

“谁说那东西掉在地上了。不在下面。”

说完，御手洗似乎放弃了坚持，决定改叫刑警进去。

“小鸟游先生，我朋友派不上用场了。因为他很神经质，又有细菌恐惧症。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刑警闻言，马上勇敢地侧过壮硕的身躯，一步一挪地挤进那条缝里去了。我内心突然感到强烈的不自在。我并没有细菌恐惧症，而是对屋尘过敏。

“你瞧，就是那里。”

我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因为担心他又要叫我进去，我躲在了U银行墙角，决定只听他说话。小鸟游兄则光明正大地正对窄巷，看着那两个人。

“广告牌已经腐朽，底下烂了个洞。”

“啊，真的呢。”

我又听到刑警回应的声音。

“那这块广告牌真的要拆掉了，这么危险。”

小鸟游兄也说。

“那上面烂了好多大大小小的洞，确实很危险。前面不远处有个电话亭，最好马上给施工单位打电话，叫他们立刻派辆吊车来检查广告牌。”

“然后明天就拆掉吗？”

“要看检查结果。不过最好今天之内先做些应急措施，否则那东西搞不好今晚就要掉下来。”

“什么！真的吗？”

刑警吃了一惊。

“当然是真的。”

御手洗淡然道。

“不过该做什么应急措施啊……”

兄长问。

“至少要把重物先拆出来，让广告牌变轻。”

“重量大且危险的零件吗，比如马达和变压器什么的？”

刑警问。

“还有更重的……”

“比如把那些一直往下漏细菌的危险大洞填起来怎么样。”

我大声说。

“如果是应急措施，至少要把洞堵上吧。”

我刚说完，就见御手洗两手一拍，赞同道。

“那确实是个好想法。要是不快点堵起来，搞不好又得漏下来一辆劳斯莱斯。”

他说。

“什么？！”

我说。

“那是什么意思？”

虽然只有我问了这个问题，但已经回到人行道上的刑警和等在那里的报社记者两兄弟都疑惑不解。

“总而言之，这块广告牌在强度上已经达到了极限。”

御手洗窸窸窣窣地从墙缝走出来说。我不禁想，他又不是专家，怎么会知道这个。

“百货大楼这边的墙壁也老化严重，让人难以置信广告牌竟然还能挂在上面。”

“那我先找认识的建筑公司谈谈吧。”

小鸟游刑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