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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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你是说藏在咱们家？”

“那就藏起来……”

“暂时的，然后再悄悄处理掉。”八重子刚说了一半，昭夫就开始摇头。“不行，还是不行。没准有人看到过直巳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如果是那样，警察会来搜咱们家，要是发现尸体就彻底完了。”

昭夫有驾照，却没有车。这栋老房子没有停车的地方，八重子和昭夫也不觉得非得有私家车不可。

昭夫再次把目光投向茶几上的电话。他觉得讨论毫无意义。如果警察真的来了，尸体在哪儿被发现都是一样的。他根本没有自信能让一家人逃过这一劫。

“怎么运？又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今天晚上就转移的话，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八重子开口说道。

“为什么办不到？”她问道。

“啊？”

“你光说扔掉，可怎么才能办到？”昭夫说道。这句话意味着迈出了重大的一步，说办不到和拒绝判若云泥。

她扬起了脸。“不弄到很远也行，就丢到哪个地方……让人看起来像是在别的地方被杀的。”

但她说的也许，不，应该就是事实。昭夫想，即使直巳去自首，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同情。因为被杀的女孩子没有任何罪过。

“别的地方？”

“反正，”八重子低着头说，“反正我们都完了。即使让儿子自首，我们也不能正常生活了。你会为养了这么个儿子付出代价。即使自首，也没有人会原谅我们。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声音像念经一样没有抑扬顿挫，大概是到达了混乱的极限，无法在话语中添加感情。

“对……”八重子也说不出究竟，低下了头。

不可能去做那种事，不可能做得很巧妙，只会惹祸上身……这种理性的想法也同时在昭夫脑中盘旋。

这时，昭夫身后传来轻微的衣服摩擦声。他吃惊地回头。

“怎么能……”昭夫重复着这句话。但同时他发现，八重子的提议正是自己希望的。这个想法一直藏在自己头脑的一角，只是他不敢去面对，生怕一旦开始考虑，就会轻易地输给诱惑。

走廊上有个影子在晃动，是母亲起来了。她哼着走调的歌曲，像是以前的童谣，昭夫不知其名。他听到母亲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八重子后背轻颤，但仍然没抬起脸。

“偏偏在这个时候。”八重子表情扭曲地嘀咕。

昭夫呻吟了一声。“这……怎么能？”

昭夫和八重子沉默着，不一会儿听到了水流声，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光着脚走在地板上的啪嗒声，越走越远。

八重子低着头一动不动，好像昭夫不答应，她就不起来。

水流的声音仍在持续。里间的门一关上，八重子就立刻站起来，走过走廊，打开卫生间。水声停了。大概是母亲没关水龙头，她总是这样。

昭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那个……真这么想？”

砰的一声，八重子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昭夫吓了一跳。

“把那个……”八重子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随便扔到哪儿，我也帮忙。求你了！”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她靠着墙，无力地蹲下去，双手捂着脸叹息。“我不行了，让我去死吧。”

“啊？”

都怪我吗？话到了嗓子眼，昭夫又咽了回去。

她抬起头说：“你去扔了吧。”

他把目光落到已变成浓茶色的榻榻米上。他还记得榻榻米是青绿色的时候，那时自己刚刚高中毕业。父亲拼命工作一辈子，才建了这么一幢小房子。当时心里还在埋怨父亲。

“你说什么？”昭夫问道。

但自己又做了什么呢？又回到了这幢小房子，连一个正常的家庭都没能组建起来。单单如此也就罢了，还给其他的家庭带来了不幸，而这不幸的原因恰恰是自己引起的。

八重子仍双手握着剪刀，小声说了什么，昭夫没有听到。

“公园怎么样？”昭夫说。

虽没看到表情，但男人的背影显出不顾一切的气势。把女儿养这么大肯定付出了很多。想到这儿，昭夫心中充满愧疚。

“公园？”

“那人大概就是小女孩的父亲，看样子也许已经报警了。要是到这边来找，马上就会发现。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而且……”他接着说，“要是他发现要找的女孩在咱们家，还是那种姿势……”

“那个银杏公园。”

昭夫伸手撸着头发，狠狠挠了几下，然后说出在车站前看到的情景。

“把尸体扔到那儿？”

“啊！”八重子惊叫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衫，不过确实是粉红色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