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今天是你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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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对于某些人来说很漫长，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又是短暂而又简单，程颜青在海岛旅馆专门包了一间房子，让程颜斌帮着人们登记入股股金，发放股金证书。

程颜斌作为财务人员，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除过登记股金之外，他还要负责跟程颜俊联系，在松江林业部门购买需要的果树品种，再把钱付出去。

这种简单而又枯燥的劳动，却让程颜斌暂时忘记自己的腿伤，他不需要来回奔波，也不需要跟谁打太多的交道，反而让他一颗心渐渐沉静。有时候会想起高虹，但也只是略微怀念，过去他们无忧无虑在海岛四处拍风景的日子。

一个月的光景，海岛那片不可能被征服的荒地已经彻底改头换面，那不按时令满树绽放的桃李杏花让人们都为之欣慰，海岛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繁华的景象，万千花朵，灼灼开放。

程颜青种完最后一批杏树，安排几个人手查看花粉传授情况，正准备回农业合作社办公室看看程颜斌，抬头却看到笑意吟吟的高虹，她穿一件白色衬衫，军裤，剪了短发，干净利落的像是一缕海风，程颜青愣了一下，立刻迎上去，“高虹，你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人去接你……这几天都在地里忙，你怎么样？”

高虹笑说，“我复员了！”

程颜青愣了一下，隐约也猜到原由，没有拆穿这个秘密，只是笑说，“那你打算回老家，还是留在松江？”

高虹没有直接回答，她来就是想看看程颜斌现在怎么眼，转眼分开都快三个月，她写信，程颜斌从来没有回过，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线，高虹有点生气，但更多是明白程颜斌的用心良苦。

“你哥怎么样？”

“哪个哥哥？”程颜青故意兜圈子，不过也是想试探高虹只是想看看，还是真心想看看，如果她只是出于曾经情谊来道别，程颜青到可以建议她不用再见，以免再多留一道伤疤。如果她真是想跟程颜斌有以后，那她想方设法也要成全他们。

高虹诧异地看了一眼程颜青，“你就别逗我了，你知道我挺担心他，自从分开后，他不肯回信不肯接电话，我在部队又不能随意请假……我来找你，就是不想让情绪上有太大波动。”

程颜青看着高虹真心实意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让她着急，“我哥从松江回来，情绪不太好，好在最近这段时间挺忙，他也没有功夫想别的事情。只是日子还长，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即便我有信心赚钱帮他看病，但到底能不能治好还要看天命。”

高虹点头，一时沉默。

程颜青拉着她的手，问道，“你心里还有我哥，就是即便我哥后半辈子残疾，你也愿意跟他相扶到老？你别怪我自私，作为妹妹肯定是想看着他幸福，可是作为朋友，又觉得这么做对你很不公平，还是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高虹来的时候想清楚了，她要留在程颜斌身边，不管以后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处境，她都不离不弃，高虹有些羞涩，“我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说尊重我的意思，不过，他们想要看到一个振作起来的程颜斌，如果他一蹶不振，他们担心我下半辈子都要活在这个阴影里。”

程颜青有点感动，“你是真心诚意，我也不会让你失望，前几天，我托人从别的地方买来许多雕刻的玉石，你送给他……”

“能行吗？”

“你先跟我回家，我们要让程颜斌有一个难以忘记相遇，以后你们回忆起这一刻，恐怕都得谢我……”程颜青神秘兮兮，拉着高虹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以前最喜欢的几件裙子，那些裙子都是几位哥哥在外面买的，程颜青比划一阵，挑了一件海蓝色的大摆裙子。

高虹一看程颜青要给自己打扮，慌忙拒绝，“颜青，我就是怕他心里难过，才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像个假小子……你让我穿得花枝招展的，到时候他肯定会更难过。”

程颜青撇嘴，把裙子往高虹身上比划，好在两人的身材差不多，“你若真心想跟他有以后，一开始就别惯着他这毛病，难过什么，他腿受伤还不准别人美了？”

高虹知道程颜斌最听这个妹妹的话，任由高虹打扮，之后，就带着程颜青买回来的几块玉石去了桃林等待。

程颜青推开办公室的门，程颜斌正在埋头雕刻，手里那块石膏已经被他刻废了，他似乎还不打算停手，程颜青将手里折的几枝桃花放进玻璃瓶子里，程颜斌没抬头，“你别糟蹋那些桃花了，到时候还能多结几颗桃子。”

“陪我出去走走，你看看桃树林的桃花，也省得我天天折桃花……真是挺心疼的。”程颜青打理好花瓶里的一束，程颜斌毫无生气地说，“别费你的苦心了，你让我一个瘸子去赏桃花，是不是有点太残忍，显得我肢残体缺的……心灵好像也有毛病了一样，看着那满树桃花碍眼？”

程颜青伸手夺过程颜斌手里的刻刀，“你好歹也看看我的劳动成果……”

程颜斌想要拿回刻刀，程颜青收在背后，程颜斌现在动作不够灵敏，没像从前那样非得跟她争个高低不可，只是闷闷地说，“我这样待着挺好的……吃住都在这，不用看爸妈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用听邻居担心同情的议论，那些原住民不认识我，也只当我从来就是个瘸子，我反到没有什么负担。”

“那你就不打算再见熟人了？”程颜青有些心疼他。

程颜斌有些心灰意懒，身体往椅子上一靠，“不见也好，以免他们还得酝酿出同情哀伤的情绪，我也还得费神应和他们……这样彼此都尴尬，反到不如见些陌生人。要不是我现在没有什么本事，也许我会去海岛外面看看……”

程颜青听到他说这话，心头一沉，于是笑着说，“三哥，从小到大我也没求过你什么，今天是你生日，我想陪你看桃花……你成全我吧。”